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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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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

姑娘的這個想法讓沈梵音有些哭笑不得,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她思考幾秒,問了另外一個問題:“最近有人來找過他嗎?”

“老板失蹤了有一段時間了,剛開始很多人來找他,但最近卻少了很多。”她擰著眉頭仔細想了片刻,像是想起了什麽,“幾天前確實有人來找過他,那日我正好也在。那人自稱是老板多年的朋友,叫什麽我有些記不清了。”

顏槿打開手機,找出鄧東的直播視頻,問她:“是這人嗎?”

那姑娘仔細看了看,有些不好意思:“像又不像,可能那日我沒仔細看,現在有些不確定。”

主播們直播時大多都會開美顏或者特效,和現實生活中的樣子一定有些不同,她一時認不出也是正常的。

那姑娘突然又補了一句:“不過我們老板確實有個朋友在做直播,聽他說粉絲過了百萬,能掙很多錢,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這個人。”

“他那日來,都問了你什麽?”

“就問老板是什麽時候走的,走前有沒有說過什麽。說實話,我只是個打工的,老板並不會什麽事都告訴我,他問的這些問題,一個月前警察也都問過,我確實是不知道啊。”

……

從小超市離開後,沈梵音和顏槿並沒急著離開安城。

安城的警方已經拿到了鄧東在安城的行動軌跡,以及他在安城的親友關系,沈梵音決定親自跑一趟。

出發前,她將許川的名字傳給他們,請安城刑警們幫忙關註一下許川的失蹤案,並調取一下這人的全部資料。

二人走到停車的位置,沈梵音的手按在副駕的門把手上,卻並沒急著打開。顏槿感覺她有話要說,便也停了動作,目光越過車頂看向她:“怎麽了?”

沈梵音的語氣中全是不確定和試探:“要不我開?”

顏槿連一秒都沒思考,果斷拒絕:“不行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你去和深哥說,他同意了,我才答應。”

沈梵音氣急:“到底誰是隊長?你不應該聽我的嗎?”

自從上次提出開車被秦深駁回後,沈梵音內心對於這件事一直蠢蠢欲動,一直在等著一個可以甩開秦深摸車的機會。皇天不負有心人,這才幾天的功夫,便被她等到了。

其實沈梵音完全可以自己開車,但她心中也有些發怵,畢竟也這麽多年沒摸過車了,也擔心上路後出點什麽問題,沒有老司機跟車,她無法處理妥當。秦深不同意,袁滿不會開車,最好的人選就是顏槿……只是她算來算去,沒想到顏槿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的請求。

顏槿一臉平靜,仿佛正在說世間真理:“其他事聽你的,這種危害生命安全的事聽深哥的。”她掃了沈梵音一眼,“你要是出了事,我拿什麽賠給他?”

這句話多少有些暧昧了。

沈梵音神色有些奇怪:“賠給誰?秦深?賠他做什麽?”

顏槿垂下眼睫,拉開車門:“深哥是負責小隊成員身體健康的,咱們出了事,不都是他的責任麽?”

這麽說好像也沒錯……雖然總感覺哪裏怪怪的。

沈梵音眨眨眼睛,不知不覺上了車,懶洋洋攤在副駕駛的座位上:“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開車,開車多累啊,但總感覺你們都會,我不會,像是個廢人似的。萬一要是有什麽事,你們都不在,我該怎麽辦?”

“說的就好像平常一個人出門的時候,你會開車似的。”

“……我說的是出任務的時候!萬一人手不夠,你們都忙呢!”

顏槿沒有說話。

沈梵音做了個鬼臉,也不再多說,扭頭看向窗外。

汽車被發動,車廂內發動機細小的轟鳴聲和空調的聲音混雜在一起。一片嘈雜聲中,沈梵音隱約聽到顏槿的聲音,很輕很輕。

“我們不會再給你一個人行動的機會。”

沈梵音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。這句話每個字每個詞她都懂,但連在一起,卻感覺像是高中時語文閱讀理解考題,她永遠只能拿一分表面分,拿不到剩下的作者深層含義分。

“什麽意思?我忘記了什麽事嗎?”

顏槿看著前方的路況,目不轉睛:“沒什麽,隨便說的。”

後面的路程,無論沈梵音如何旁敲側擊,顏槿再沒提及關於剛剛那句話的一絲半毫。

顏槿就是這樣,有時心硬到像個機器人,她打定的主意,就算是沈梵音,也無法動搖。

安城面積不大,安城大學離她們要去的警察局不過六七分鐘車城,幾乎是剛一起步便要找地方停車。她們走進警察局大樓時,大廳已然有人在等。

那人是個中年男人,頭發略有些稀疏,腹部弧度像是懷孕四個月,他看到沈梵音二人,笑著主動上前:“是沈警官和顏警官吧?我是臧震,你們叫我小臧就好。”

沈梵音和他握了下手,笑著寒暄:“你好,我是沈梵音,那位是我的同事顏槿,你久等了。”

臧震引著二人上樓,邊走邊介紹:“具體的宴哥已經和我介紹過了,你剛剛交代的關於許川的信息,我這邊也有了結果。”

“許川,三十六歲,安城本地人,中專畢業後離開安城外出打工,五年前返回安城,在安城大學旁開了一家小超市。他的父母在他幼時離婚,母親改嫁,父親幾年前離世。四年前結婚,婚後一年妻子意外過世,之後一直一個人生活。”

“他在本市沒有親人,但是有不少相熟的朋友。其中最常聯系的一個人我剛剛已經聯系了,他恰好在附近辦事,一會兒就能趕過來,您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他。”

沈梵音瞥他一眼,覺得這人實在是模糊重點,說了這麽一大串信息,卻只字不提許川的失蹤案,仿佛他做的一切工作,都是為了幫宴赤的忙,和安城警方沒有任何關系。

“我聽說,一個月前,許川超市聘請的員工,曾經報過失蹤。你們有調查出什麽信息嗎?”

臧震沒覺得這件事能瞞過沈梵音,警務系統都是相連的,她隨時能查看案件信息,他只是沒想到沈梵音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將這件事在他面前指出來,不留一絲情面。

氣氛變得尷尬,沈梵音笑起來:“別這麽緊張,我又不是來指導工作的。我下午需要返回島城,咱們盡量效率一些。”

“對對對,效率很重要。”樓裏冷氣開得很低,但臧震還是熱出了一頭汗,他吞咽了下口水,在腦海中迅速回憶案件詳情,“一個月前,確實有人報了許川的失蹤,派出所的同事去詢問過情況,但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。當時查了許川的出行記錄,發現他並沒乘坐任何有聯網紀錄的公共交通工具;也走訪了許川的朋友,甚至去找了他的岳父岳母,依舊沒有任何發現。”

“就這樣?”

臧震有些尷尬,用手擦去鬢角的汗珠。

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年輕女孩的模樣,說話時眉梢眼角也帶著淺淺笑意,怎麽就能讓他感受到莫名的壓迫?

“後來我們去調取了許川離開前,他的住處以及他的超市附近的監控,發現他在失蹤前最後一次出現在超市後,曾經去附近商店買了一袋子金元寶和兩提紙錢等祭祀用品。而後返回家中,拿了一個背包,上了一輛出租車。那輛出租車後來我們也找到了,把他送到了長途汽車站。那個汽車站是個黑車站,沒有監控和售票記錄,到這裏,我們徹底失去了許川的蹤跡,只能推測他要去祭拜誰。”

“那個汽車站都有開往哪裏的車?”

“大部分都是省內城市的小巴士,也有幾輛開往外省的。我們也問過他們的司機,但許川的外貌實在很普通,大部分搭乘黑車的人都是這幅模樣,司機們也沒有太深的印象。”

安城的警察局是一棟上了年紀的老建築,內裏還保留著許多老式裝飾,比如木質的樓梯。臧震引著沈梵音二人拾梯而上,咯吱咯吱響成一片。

臧震有些慚愧:“警局的大樓很多年沒有裝修了,有些老舊,你們不要介意。雖然走起路來有響聲,但安全絕對沒問題,領導們千萬放心。”

沈梵音擺擺手:“我們不是領導,最多算是同行。至於樓梯——”她停住腳步,輕輕跳了兩下,感受著木質地板的晃動,“我倒是覺得這樣的老建築,比其他的地方更有特色。不瞞你說,我去過各地的警局,大同小異,倒是你們這裏,估計能讓我牢記很多年。”

臧震跟著笑起來:“局長也是這麽說的,雖然有時候有些不方便,但確實保留了老建築的原貌,恍惚間還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。”

臧震只是隨口一說,並沒意識到他在不知不覺間做了次預言家。沈梵音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:“說不定你現在就在穿越。”

“都是影視劇裏的橋段,怎麽可能出現在現實中?”臧震不以為然。

三人走到臧震的辦公室門外時,沈梵音才發現這人竟然也算是個小領導,擁有獨立的辦公室。

辦公桌占據了半個辦公室,木質桌板上布滿深深淺淺劃痕,露出內裏淺色的木頭顏色。桌面蓋著一層玻璃板,壓著不少照片和寫著備忘信息的紙張,玻璃板上擺著各種獎杯,和一個極為醒目的藍色文件夾。

臧震繞到桌子後,拿起文件夾並沒打開,直接遞給了沈梵音:“這是鄧東在安城的行蹤軌跡和許川的一些信息,你們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?”

文件夾裏是一疊厚厚的文件,和幾張照片,擺在最前面的正是鄧東的。

鄧東的照片是他最近社交平臺上發布的照片,沈梵音不自覺想起那具裸著的腫脹屍體,根本無法將二者關聯在一起。

鄧東在安城的行動軌跡簡單許多,下了飛機後直接上了網約車到達許川的小超市。根據超市的錄像,他進門後呆了大概五分鐘,和在超市遇到的姑娘簡單交談了幾句後便離開。

離開了超市後,鄧東在安城最好的酒店開了一間房,晚上時叫了酒店的晚餐,一直沒離開酒店房間。他的手機在這段時間內撥出了幾個電話,除了許川的電話始終未能接通,其餘電話均接通,通話時間不長。安城警方一一調查過,這幾個人都是鄧東和許川的共同好友,並且都在省內,打電話也是為了問一下他們是否又許川的動向。

次日清晨,鄧東離開酒店後,直奔高鐵站,搭乘最早一班列車,前往二百公裏外的島城。

之後的行程,宴赤早些時候已經發到了沈梵音的手機上。

鄧東到達島城高鐵站,搭乘網約車前往島城大學附近的五星酒店開了房間,叫了午餐,在當天下午離開了酒店,之後便沒了蹤跡。

三天後,他被發現死在了島城大學的爛尾樓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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